天无霜雪

【昏豆/师生/点文】深情不需多

终于写完了…………微罐昏,罐炫
一句话的1p以及元彬【One&金韩彬】
【看不出来算了】
非常忐忑……不知所云……
今天刚好有糖吃呜呜呜呜我又活过来了

傍晚的时候,朴志训追上他,发梢还滴着汗,手里的冰汽水把白皙皮肤烫成浅淡粉红色。他脖子被朴志训湿润的手臂勾着,皮肤相接的地方有点湿漉漉的腻。

Samuel心里陡然一惊。

太热了,他的呼吸也是热的,手臂也是热的,贴过来的胸口也是热的,只有眼神镇静自若,反而显得自己心怀鬼胎。

“放学啦?”朴志训凑在他耳边说话,看见相熟的学生和同事还抬手打招呼,勾着他的胳膊倒是一点儿没放松:“来看老师打球没啊?今天可是我们赢了呢。”

朴志训比他高那么一点点,此刻有汗水落进他虚虚扣着第二颗扣子的校服衬衫领口,Samuel不用转过眼睛也知道这个人美得惊心动魄。“看了,”他乖巧驯服地由他搂着:“下课以后来看了,老师打得真好。”朴志训心满意足地松开他,转身去拿车的时候不忘嘱咐他背好明天要默写的内容。

年轻的韩语老师有着一张过分优美的面孔,以至于Samuel在这样散发着汗水气息和如血残阳的时刻被彻底蛊惑,他瞳仁里是他的影子,飘飘渺渺,逐渐缩小,逐渐消失,如同他捕捉不到的飞鸟,背影长孤。

他的肩上还留着他尖俏下颌的形状,脖颈上的汗珠顺着锁骨向下淌,划过皮肤已经冷下来,冻得心都发痛。

Samuel站在原地,压下心头疯狂的躁动,赤红血色从天边过渡到脸颊。

他想起昨晚那个梦。

朴志训握着他苍白脚腕,与他跌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仰头望着那一双秀美眉眼,生长着蓬勃的欲望与野心。

他闭上眼睛,心甘情愿于齿下奉送他的脖颈,而暴戾的亲吻落下来,碾得嘴唇都疼痛。

这是个近乎春梦的场景,Samuel从梦里满头大汗地清醒过来,手心烫得吓人。

如果是我。

他疯狂地嫉妒白天那个戴着兜帽的背影。

如果,他吻的那个人是我。

Samuel把头发染回了黑色,早晨走进班级的时候,激起一片窃窃私语。他无所谓地把书包摔在课桌上,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零星的哗哗翻书声。

他换发色太多次,坐在美发店的时候,相熟的姐姐捧着他干枯蓬松的头发,显而易见地心疼。被染发剂伤害过的,颜色夺人眼球的头发,近看才看得出伤痕累累。

Samuel闭着眼睛,忍受冰冷的染发膏湿乎乎地粘在头发上,眼帘上一片虚白。

朴志训不喜欢他总是挑战校规,上次把他叫到办公室分析一次糟糕的作业。他在办公桌前,弯着腰低头写字,莫名其妙一只手就覆上来。“校规里写了不能染发。”修长五指在发旋里缓慢转动,Samuel整个人都僵硬。

彼时他身形伶仃,金发衬出十二分桀骜,偏偏弯下腰努力写出正确答案的样子是从来没见过的顺从。朴志训面前放着装满果汁的玻璃杯子,随手又推一只到他面前。

“不好看吗?”他轻飘飘地问:“老师觉得,我不好看吗?”

朴志训愣了一下,笑着把他手里的笔抽回去,老气横秋地说一句:“小孩子。”

他的袖子挽起一半,青筋蜿蜒横伏,线条美丽得像艺术品,怎么忍住不去触碰。

Samuel从小就喜欢美好神秘的东西,被妈妈藏起来的糖,银河,消失在地下铁里的流浪歌手,以及朴志训。
前者对他来说是生命里永久浮现的一瞬间,而朴志训是擦肩而过的永恒。


朴志训来上课的第一天他迟到了十分钟,韩语作业又是照常空白。他坐在学校外的公园里看鸽子,那些又愚蠢又智慧的灰白生物围着他洒下的面包屑咕咕乱叫,合理诠释什么叫做食物就是生存的意义。天气阴郁,某个一线天光从裂开一道缝隙的云层里倾泻而下,像流出的蛋黄。

他就着这样的蛋黄把手里快餐店买的汉堡咽下去,油腻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然后朝学校的方向走。门口值日的学生正要往教学楼走,看见他也是一愣。那头金发太显眼,没人不认识。Samuel把书包从左肩换到右肩,路过他身边径直走过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暼下。

他倒也习以为常,心里说声倒霉就奔回去上课,只是再习以为常也不免厌烦这个眼窝深邃轮廓分明的外国面孔,何况平日里多目中无人。

“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很久之后的一天他嚼着口香糖说,夕阳投入办公室,看着朴志训的眼神轻飘而认真:“他们……只喜欢和他们一样的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朴志训下意识想起八个字。

Samuel经历过没有来由的排斥和莫名其妙的敌意,他的父亲把他教得过于优秀独立,导致这样幼稚的冷落不能伤害他分毫。这个地方与母亲轻言细语讲述给他听的故乡不同,他开始逐渐了解母亲心中的幻梦,只是继承一个悲哀的幻想,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靠虚无缥缈的感情来维系的关系,注定要破碎。首尔与洛杉矶,都一样。

他在经受那些恶意的时候,就愉快地知道了。

“老师,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他撑着下巴看朴志训,眼神明亮,像鹿又像狼。

当然不,他的韩语老师,年轻温柔美丽,被每个人喜爱,比梦还遥远。

而当他在清晨昏昏欲睡的气息里推开门的一瞬间,朴志训循声望过来。

“老师就是要和学生做朋友啊,”金钟炫收拾手里的教案,看着Samuel离开的背影,温和地笑了:“Samuel其实特别聪明,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真是难得。”
朴志训按着额头,把书挡在脸上,声音有种奇怪的沙哑:“朋友吗?是驯兽师吧……”

把手放在猛兽幼崽毛茸茸的后颈要多大的勇气?

第一步,消除它的敌意。

推门进来的学生带进一阵冷风,黑色外套衬得整个人形销骨立。教室里原本有些热闹的气氛冷下来,他站在讲台后,手里按着课本,看得见台下的面面相觑。

少年看见他也是一愣。

朴志训合上手里的点名册,声音极温和:“你是金Samuel。”

他听过前任老师描述这个孩子的冷淡和不羁,也看到过他难看的考试分数,学生档案上的黑发证件照的倒是纯良得顺眼,如今真人站在面前,一切才具象化。

金Samuel站在门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朴志训示意他进来,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轻飘飘把这段迟到的插曲揭过。

初出茅庐的老师对这个挑战充满期待,何况他赏心悦目。

他不经意间注意了金Samuel太多,从上课时候不动声色地把睡着的他叫醒,空白的作业本被笑着送回去,面容秀美的老师像是从来不会生气的样子,嘴角含着轻轻柔柔一个笑,异常良师益友。Samuel莫名烦躁,对着这张说不上真诚的脸又根本发不出脾气,委委屈屈把作业拿回去以后奋力写上几个字,最后还是一脸冷漠拿去给朴志训,看着面前这个比谁都更不像老师的老师给他讲起来,声音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小得意。

舞社同为外国人的前辈Vernon听他零零碎碎地讲述这个奇怪的老师,也没用心,咬着巧克力棒,听上去懒懒的:“听上去你觉得他很好看。”

“……是好看。”

“你也不讨厌他。”

Samuel愣住了:“我不知道。”

Vernon常常有种无心的一语中的,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空掉一半的纸袋,不知道这句话最后会成为自己亲爱的弟弟的最后一根稻草。

朴志训问了三个学生,在放学以后去看了Samuel在学校附近舞社的练习,知道这事儿的人并不多,碰巧他的同桌曾经替他转交过一张请假条。Samuel总是在放学之后就背上书包消失,朴志训起初觉得好奇,隔着玻璃门看到他在镜子前完全不同的样子才终于明白过来,什么叫做自由。

权顺荣湿着头发从淋浴室走出来,拍了拍面前这位不速之客的肩,面色狐疑:“你找人吗?”

朴志训镇定自若地表示自己只是替朋友来看看,在Samuel闻声要转过脸的时候步履轻快地转身离开,权顺荣恰好推开门,他身形在Samuel视线聚集的一刹那重合在权顺荣隐隐约约冒着热气的身体上。

Samuel还是看见了他,这样的隐藏与躲避欲盖弥彰毫无意义,然而他心中陡起狂澜。

“hoshi哥。”他乖顺地打招呼。

权顺荣在他们身边坐下来:“认识刚才的人?”

Samuel说:“我的老师。”

说完就站起身,再也不管这位哥哥瞪大的眼睛。

你为什么企图进入我的生活,以一个好老师的名义,抱着虚假堂皇的热情想要让我做个活泼乖巧的学生,还是出于自己纯粹的好奇心?

前者让他厌烦,后者让他憎恨。

很久之后他意识到,没有来由的恨其实来源于爱和恐惧。

第二步,缩小安全距离。

金钟炫对于Samuel一直是欣赏的,又或者他的善良从来就没有让他以不喜的眼光看过任何人。

这一点他的师弟林煐岷与他如出一辙。

所以当Samuel成为办公室常客的时候,隔壁班新来的班主任林煐岷愉快地给他倒了杯刚刚泡好的咖啡,还担心小孩子怕苦特意多加了两块方糖。

朴志训抢先一步把咖啡杯抱在手里,幼稚地在他面前晃悠,任凭馥郁的香气从杯子里满溢出来,在Samuel鼻尖飘浮。

“小林老师给你的啊……写对了才能喝。”

Samuel挺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低头重新写起来。

朴志训晶亮的眼睛笑成两道弯,过了会儿把咖啡杯送到他眼前去:“喝一口。”

Samuel就着他的手喝掉一口,小林老师糖放得太多,和他一样甜得熨帖。

如果是朴志训。

他喝酸得呛人的柠檬汁,喝纯正的美式,给他也一样,哪怕看着他呛出眼泪还要笑,甜美动人又心狠手辣。

朴志训由着他写,手机抓在手里忽然闪烁起来,是朋友发来的消息,他把手机转过一点,开始回消息。

Samuel看得到他打字的动作和异常温柔的侧脸,猜想着内容也许是漂亮的女友发来的信息,还是朋友的邀约,甚至家人也不一定,想着想着神游天外,迷迷糊糊想起来今天母亲似乎接来了妹妹。

朴志训打字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

“八点多吧,学校有个学生,要晚一点。”

“我当然是好老师。”

“……你想得太多也要得太多了。”

“哈。”

“那就不要再联系了。”

Samuel仍旧低头写字,对他美丽的老师刚刚轻描淡写结束一段一样纸一样轻薄的关系一无所知。

“你怎么回家?”过了会儿他把他手里的笔抽掉:“写完了?”

Samuel点头:“地铁。”

“今天我送你吧,不早了。”

他下意识想拒绝,朴志训已经开始翻车钥匙。

暮色四合,Samuel坐在副驾闭着眼昏昏欲睡,脑海里还翻腾着各种莫名其妙的语法结构,朴志训开车很稳,车窗半开,凉风吹得人更加睁不开眼。他觉得奇妙,这个人的背影太陌生,与平日里所有见过的样子都不同。朴志训从镜子里看他,把电台声音调低。

一时沉默。

他眼前忽地罩上一片阴影。朴志训俯身过来给他系上安全带,动作自然手法纯熟,仿佛做了千百次,侧脸淹没在一片黑暗里,并不看他的眼睛。

Samuel震慑于他的熟练度,同时敏感地意识到,这个人也许并不像他白天在学校看到的那样。于是他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没有睁开眼睛。

阴影持续了大约五秒钟,轻巧的呼吸落在耳边。画面仿佛停格,而他心跳如擂鼓。

仿佛一个没有落下来的亲吻。

他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难得地灯火通明,妹妹坐在房间里看一本童话书,母亲刚刚从洛杉矶飞回来,又开始忙着做饭。他帮着母亲把碗筷摆好,有些犹豫地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回美国?”

母亲有些犹疑地看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就是随便问问。”

“妈妈,我想把头发染回黑色了。”

朴志训坐在公寓沙发上等外卖,身边是躺得毫无形象的赖冠霖,他刚刚拒绝了这位朋友去pub的邀约,此刻只觉得饿。赖冠霖一边懒洋洋不走心地祝贺他在两个月以后重新恢复单身,一边去拽他的胳膊。

“我不明白这种纯洁的肉体关系凭什么让他产生我必须忠诚于他的幻想。”朴志训把手放在他手里:“我早就说过,我们必须保持自由。”

“你们的身体近在咫尺,而灵魂素不相识。”赖冠霖开始背诵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句子。

“其实你可以考虑我的,志训哥。”赖冠霖心满意足攥着他的手:“绝对会听你的话。”

朴志训笑着低头去亲他的嘴唇:“别闹了。”

他恍惚看见的是Samuel,车内灯昏暗的光线下,衬得他轮廓愈发深重动人,他替他系上安全带,与一个半路夭折的亲吻。

第三步,让它依赖你,而你保持冷静。

朴志训没想到赖冠霖来学校找他。

他从外貌到身形都出挑过分,走在哪里都被人若有若无围观,坐在办公室里翻朴志训桌子上的杂志,不知道吸引多少眼光。

金钟炫的位子在他隔壁,朴志训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赖冠霖攀着隔板与他说话,金钟炫垂着眼睛,笑得格外温柔,目光落到门口看见他,又站起身:“志训,你朋友说找你有事。”

赖冠霖抬头:“钟炫哥,借下手机行么?”

朴志训站在门口挑眉看着赖冠霖十指如飞打下一串数字,过了两秒钟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来。

“行啦,”他把手机还回去:“以后会联系哥的。”

金钟炫明显有点慌,抱起教案说了声我去上课就往门外走,路过朴志训身边朴志训还看得到他红透的耳垂。

“志训哥,你没课了啊,”赖冠霖抓着手机心满意足,终于想起自己来的正经目的:“怎么不接电话?”

“昨天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他顺势坐在桌子上,脚尖轻轻点着地。

“你不知道那个人给我发了多少消息,说找你找不到只能联系我,我都快疯了……”赖冠霖气得要打人,把手机屏幕几乎要戳到他面前:“朴志训你惹的事儿凭什么扔到我身上?”

他厌烦地看了一眼那个熟悉的头像,把赖冠霖的手按下去:“之前也没人像他一样啊。我没课了,接我回去吧今天没开车,路上说。”

朴志训和赖冠霖走在一起实在太吸引眼球,一路上承受太多窃窃私语,直到停车场人才算稀少。赖冠霖手机疯了一样连续响起提示音,烦得他差点砸手机,回头要向朴志训抱怨却猛然被人掐住下颌。

朴志训按着他下颌吻上来,右手抢过手机直接咔嚓一声,两秒钟之后推开他漠然点了发送。

赖冠霖咬着牙看他,半晌打开车门把他扔进后座。

“朴志训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

“我宁愿是你炮友。”

他坐到驾驶位,用力把车钥匙转了一圈,轰鸣声猛烈响起来,朴志训笑到呛住,过了会儿挺认真说句话,把赖冠霖噎得透不过气。

“钟炫哥和我们不一样,你要是想玩玩儿,不要碰他。”

“朴志训你不爱我就别管我。”

Samuel定定看着这两个人上车,心里意外平静,连那个驾轻就熟的吻都不觉奇怪。

俯身过来那种熟练的程度,连呼吸都控制得刚好。他早该想到的,还做着什么纯良的美梦。

郑帝元在远处的垃圾桶旁边把烟掐灭,看着他弟弟不知为什么在出神,索性快步走回来。

“和班主任请假了?我们回家。”

Samuel挺乖地点头:“哥你今天怎么来接我。”

“昨天才回国,当然来找你了,叔叔的公司出了点事,阿姨今天去美国了,你在我家住两天。”

啊,母亲又走了。他习以为常,幸好还有元哥哥在。

说郑帝元从小带着他长大也不过分,甚至说他初恋是郑帝元也不过分,无非是懂事之后就无疾而终。郑帝元全世界各地跑巡演,带着帽子遮脸在海浪一样的节奏里浮沉,地下玩音乐注定不会有偶像一样的知名度,然而他自得其乐。

这次回来自己开了家酒吧,预计说要留长段时间,Samuel看着他哥漂亮的纹身和美丽的脸,心想小小一家酒吧哪里能禁锢住他的灵魂。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他忽然开口。

郑帝元心不在焉敷衍他:“有啊,怎么没有,我们Punch。”他还是习惯叫他小时候的名字,尽管当年精致的小男孩已经变成挺拔利落的少年。

“哥,我说真的。”

郑帝元认真地转头看他,看到一层薄薄的眼泪,才意识到这孩子是认真在问。

“怎么没有。”他摸了一下胳膊上的纹身:“明明比我小还整天没大没小的。”

“不可能的,就不想了,做朋友没什么不好。”

Samuel在他哥哥温暖的怀抱里沉默地点头。

赖冠霖在车载音乐低哑的大提琴声里一言不发,手机倒是再也没响起来。朴志训拿着他的平板看电影,比他还平静。

“朴志训你有没有心?”赖冠霖终于忍不住。

“霖霖你以前没这么无聊。”朴志训像不认识一样看着他:“你知道只有电视剧里幼稚的女主角才会这么问。”

“你不厌倦吗?这些人在你眼里根本没有区别吧,你只是好奇,就把他们驯服,消耗掉好奇心以后就丢掉。我没见过比你更让人又爱又恨的人了……”

“那真是荣幸,”他镇定自若:“你和他们不一样的,你是我的朋友。”

赖冠霖焦虑地抽了支烟:“我说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感觉……但我觉得,也许现在有一个对你来说真正不同的人。我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我嫉妒他。”

朴志训闭上眼睛,金发少年垂着眼看他。

第三步,出错了。

Samuel再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是黑发,原先的桀骜不驯被变得格外乖巧。

朴志训非常认真地夸奖了他的黑发,他突然就觉得太没意思。

你到底是以什么角度来看待我的。你的学生,你的猎物,还是一个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太没意思了。

所有人都感觉得到Samuel对韩语老师莫名其妙的排斥和抗拒,朴志训并不在意,他适时地停止了第三步。“因为错得已经太离谱了。”他对赖冠霖说:“你说得对。”

他申请了三个月以后的调职。


郑帝元的酒吧生意很好,Samuel好奇要来看过,每次都被他以年龄太小的理由无情拒绝,完全不理他的辩护说自己现在比他还高。

这个周六Samuel背着郑帝元的贝斯站在门口,觉得好笑。郑帝元请来的乐队今天临时出事,只好自己顶上,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Samuel让他把自己的贝斯送来,电话里还叮嘱他记得送完就走,搞得Samuel哭笑不得。

推门进去是郑帝元喜欢的幽暗夸张风格,摇晃的酒液和昏暗灯光,他背着贝斯一路往里走,却找不到他。服务生说乐队在路上出了事老板刚刚出门去解决,特别叮嘱他拿到贝斯就让孩子离开。

Samuel忍着笑看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服务生一本正经地说孩子,转身要走却听见那边传来混合着玻璃破碎声的熟悉声音。

是朴志训。

他浑身冰凉,冲过去死死抓住了那个攥着碎酒瓶的人的手腕,冷不防胳膊被划出一道长长血痕。

朴志训半身被泼湿,看见Samuel冲过来的一瞬间才是真正愤怒,他用力推开Samuel,把那个人狠狠踢翻在地,死死踩住了他的肋骨。

“贱骨头。”他咬着牙加力。

Samuel捂着胳膊拉住他的衣袖:“老师,走。”

那个人疼得几乎昏死过去。

“别告诉我哥。”他声音很轻。

“你哥?”朴志训忽然反应过来:“One是你哥哥?”

“嗯。”他脸色苍白:“哥要回来了,不要让他知道。”

朴志训揽着他的肩把他推进车里:“我带你去医院。”

服务生吓得不敢说话,被朴志训塞了一叠纸币之后才反应过来该怎么做。

“别告诉哥,”Samuel警告他:“绝对不要告诉他。”

他的胳膊被包得严严实实,坐在车后座的时候寂静得可怕,朴志训往自家的方向开,Samuel看着道路逐渐陌生,只觉得困。

“你要走了是不是啊。”他轻声问。

朴志训嗯了一声。

“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BE【end】


要He看这里的续

“你到底拿我当什么呢。”

朴志训箍着他的肩把他从车上扶下来,依旧沉默着。

“是我的错。”他打开门,把Samuel推进去,乖巧驯服的黑发少年单手抵着门,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老师,你错在哪儿。”

“我不应该爱上你。”

Samuel愉快地笑了:“这是你唯一正确的一件事。”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脖颈,把朴志训拉向自己,亮亮的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水:“我知道你想吻我。我早就知道了。”

他曾经做过的梦与现实疯狂重合。朴志训的吻暴戾而纯熟, 他被逼出眼泪来,手却抱得更紧。他第一次发现喜欢的衬衫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朴志训修长的手指沿着背脊一路向上,从后腰激起一阵剧烈的酸麻。

“你才十六岁。”他温柔地梳理着他的伤痕累累的头发,声音低哑又颤抖。

Samuel闭着眼睛解下最后一颗扣子:“老师。”

朴志训胸口一阵滚烫,是Samuel的眼泪。

他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几乎是抱着他向房间走。

“不要睁开眼睛,不要怕。”

“跟着我。”

他的世界陷入一片深红。

手机疯狂地响,没人听得见。

朴志训走的那天,天气糟透了,滂沱大雨倾泻而下,打乱全班同学安排好的所有送行计划。

他撑着伞一个人走在雨里,手里拿着金钟炫和林煐岷送给他的礼物和交接的资料。

原本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有个挺拔的身影,见到他鹿一样轻灵地跑过来。

他张开双臂,把少年瘦削的肩背抱在怀里。

“老师,这是师生恋吗。”他声音闷闷的。

朴志训蹭着他的头发,声音格外温柔。

“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muel。”

“志训哥。”

“我只是你的恋人。”

朴志训有些挑衅地想,就算这是个错。

他抱紧了怀里的少年,雨水会把一切冲刷得干净如新。

Samuel,与朴志训。

评论(16)

热度(98)